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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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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楞

周一。

一身老氣打扮的沈夏去了塑料廠。

游主任像上次一樣, 早早的在工廠門口等著了。沈夏一來,他二話沒說,帶著沈夏去了塑料滑滑梯的生產車間。

“您看看, 這顏色, 這外形還有什麽要改的嗎?”

游主任還把設計圖給了沈夏看,滑道是紅色的, 梯樓跟扶手是藍色的, 屋頂是黃色的, 上面蹲著一個拿金箍棒的孫悟空。

一共有三個滑道,一個是旋轉而下的, 一個是筆直下來的, 還有一個是圓形的幾遮擋的, 就只有最後跟地面接觸的小半截滑道是露出來的。

雖然做的是孫悟空的形像,不過在沈夏看來,這個滑滑梯中規中距, 沒有什麽驚喜。

她想了想,指著設計圖跟游主任說:“這個設計圖可以這樣,像這滑滑梯滑道出口的地方, 可以設計成嘴巴,比如孫悟空, 這裏可以是它的腦袋, 嘴巴設計得大一些, 讓小朋友們從嘴巴裏滑出來……”

這樣雖然變化很小,但是小朋友們會覺得有趣。

而且, 沈夏還說, “像孫悟空這樣的男孩子喜歡得多一些, 像小女孩, 更喜歡小白兔,小娃娃……”

游主任一下子打開了思路。

是啊。

他怎麽沒想到滑滑梯的出口可以是嘴巴呢。

游主任把這個記到隨身帶的本子上,他決定讓下一個滑滑梯試一試新設計。

至於孫悟空的這個,已經好了,就差拖到公園去安裝了。

結束後,游主任邀請沈夏一塊去看滑滑梯的安裝。

沈夏婉拒了。

這安裝得好幾個小時呢,她總不可能一直站在那看著安裝吧。

她跟游主任說:“等這滑滑梯裝好了,我一定過去看看,要是有什麽問題,我肯定第一個告訴你。”

游主任這才讓沈夏走,走時,還給沈夏包了一個小紅包。

說是辛苦費。

沈夏沒要。

她回先的筒子樓,把臉洗了,衣服換了,這才去她媽那邊,就在鋪子那邊吃飯。

店鋪裏的東西都置辦好了,隨時都可以開張。

只不過她媽說,要挑個黃道吉日開張,正準備找懂這行的算一算呢。當然不能大張旗鼓的打,得私下找。

中午正在吃飯呢。

外頭來了兩個民警同志,找沈夏的,“我們這邊有個案子,請你回去調查一下。”

又是調查。

沈夏猜,可能是是徐小建的案子,但不確定。

她了起來,問,“什麽案子?”

“等回去你就知道了。”民警盯著沈夏,似乎並不準備透露。

吳桂英擋在沈夏面前,“怎麽又是調查?不是查清楚嗎?”她還以為是上次石紅珂的案子。

“媽,只是配合調查,沒事的。”沈夏安慰吳桂英,“你是不放心,就去找二哥。”後一句說得很小。

吳桂英是跟著沈夏一塊去的,她怕閨女害怕。

走時給沈大國使了眼色,也不知道沈大國會不會去找老二。

到了派出所。

沈夏聽到自己的罪名,驚呆了,“我偷了東西?偷了什麽東西?我怎麽不知道啊!”還以為徐小建會告她傷人呢,沒想到竟然說她是小偷。

搞笑呢。

說傷人她是自衛。

說她偷東西,贓物呢?

民警說,“是塊三百塊錢的手表。”

足足三百塊!

大數目!

沈夏:“民警同志,我沒有偷手表。那天的事是這樣的……”她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,她的重點放在徐小建跟蹤她,以及先動手這點上面。

一個姑娘在在路上走著,被人跟蹤,對方又先動手,她肯定要自衛反抗啊。

這難道都不行嗎?

偷手表?無稽之談!

“民警同志,我有人證!”

下午,人證武子強過來了。

他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緊張,可聽到民警問到表的事,他都楞了,之後整個人都放松了。

他把那天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。

人證有了。

等武子強作完證出來,沈夏腦子徹底冷靜下來,找了民警,“民警同志,那姓徐的報案,他有證據證明我是的偷的嗎?如果他不能證明,這就是汙蔑,我可以反告他嗎?”

“這個……”

沈夏:“他報假案。他能證明他有手表嗎?他能證明那天他出手的時候戴了手表嗎?”

一個接一個問題,民警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。

下午四點,沈夏順利的從派出所出來。

吳桂英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。

拉著沈夏就往家走,“那徐小建怎麽盯上你了?”

報案就叫徐小建,剛才吳桂英聽到了。

“不知道。”沈夏說,“不是什麽好東西。”

一個大男人,就算過來報案也應該報傷人啊,說什麽失竊。

難不成是怕……把傷的位置說出來丟人?

吳桂英又說:“剛才那小武幫你作證,回頭咱們請他吃飯,謝謝他。”

醫院。

徐小建不可描述的地方有些隱隱發痛,他已經轉到省醫院了,這邊的醫院跟市醫院的醫生說法差不多。

毛病不大。

徐小建讓他們開最好的藥。

徐母回來了。

徐小建一下子坐了起來:“媽,怎麽樣了?”人抓起來了嗎。

徐母臉色不太好看,“人給放了。”

徐小建皺眉:“怎麽會呢?她傷人了,憑怎麽就給放了?”

徐母瞪了徐小建一眼,“李副處的夫人跟我說好了,本來該這個月月底讓你跟她女兒見見的,你看你,鬧得什麽事,這要是舉那女的傷人,你這下頭的傷還怎麽瞞?”

那還怎麽相親?

徐小建臉都黑了:“媽,就我這名聲,李副處的女兒會看上我?你醒醒吧。”

他是什麽人他知道。

徐母道:“那姑娘以前有個對象,最近分了,這是受了情傷,你好好把握一下,說不定人家姑娘就看上你了。”

徐小建知道李副處的女兒,長得不好看。

“媽,你到底以什麽罪名報的案?”

“偷竊。”徐母自信滿滿,“放心吧,你不就是讓那小丫頭狠狠受一頓教訓嗎,就這兩天的事。”

“媽,她沒偷東西,你這不是報假案嗎?”

“誰說是假案,假不能成真嗎?”找個人,把那手表放到那姑娘面前,那鄉下來的小姑娘,眼皮子淺得很,知道價錢,還不順手就拿了。

再不濟,找個人塞到她家去。

人臟並獲,還能賴不成?

沈大國在公安局門口急得團團轉。

老二怎麽會不在呢?

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去外頭查案了呢?

他等了好一會,還不見沈河回來,眼看著越來越晚了,沈大國腦瓜子這才想到大兒子,就不等了。趕緊往大兒子的單位去了,這一來一去的,又加上等的時間,到沈山單位的時候,沈山都下班了。

問沈山單位的人,說沈山剛走。

沈大國趕緊去追。

他追上了!

沈山在馬上邊的樹底下,跟人說話呢。

沈大國趕緊走過去,“沈山!”

沈山轉頭一看,對那兩人道,“是我爸。”又說,“你們稍等一會。”

他看到沈大國滿頭大汗“爸,這是怎麽了?”

“沈山,你妹妹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!”沈大國奔波一下午,終於把這句話說了出來。

沈山都還沒來得及問什麽事,剛才跟他說的話其中一個比他先還開口:“哪個派出所?”

沈大國就說了。

那人風一樣的走得沒影了。

另一個也跟上去了。

“那誰啊?”沈大國問沈山,他認得其中一個,是沈山以前的同事,另一個,長得唇紅齒白的,跟畫報裏的男明星似的。

他沒見過。

沈山道:“夏夏對象,剛才找來的。”下火車就到他們單位了,先找的大同,後來大同帶著他表弟過來找他,剛剛見著的,正在說話呢,他爸就來了。

先前他還有點懷疑這小梁是不是真的跟夏夏在談,現在看這情況,是真的錯不了。

“走吧。”沈山帶著沈大國往派出所去了。

沈大國嫌沈山走慢了,“你妹妹的事,你怎麽這麽不上心?”

沈山:“夏夏是個有分寸的人,不會犯事的,我看這調查的事肯定是誤會。”

他在想梁松家的事。

在沈夏說跟梁松處了對象之後,他找大同套過話,想問問梁松他媽媽的情況,那位溫瓊女士他就見過一次,還摸不清底。

不過據大同說,他那二姨人特別好,對誰都好,性子特別軟和。

梁松到了派出所。

這會派出所都下班了,只有值班的人。

沈夏不在裏頭。

半小時後,梁松拿到了有關沈夏的案子。

有兩個。

一個是失竊案,沈夏是被懷疑偷東西。

還有一個是差不多的性質,只不過沈夏這一次是受害者。

失竊案的報案人叫江佩君,受害者是她兒子,叫徐小建。

梁松看到這個名字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。

他對大同說,“幫我查一查這個人。”大同表哥的家在這邊,還是有點威望的。說起來,大同哥的父親跟伯伯都是炮火裏過來的,好多戰友同僚都在這邊,盤根錯雜。

也正是因為這些連襟,才讓他媽在那段歲月沒受什麽波及。

失竊案,丟了手表?

沈夏回到家,越想越不對,這就是徐小建想出來的招嗎?

事情真的這麽簡單嗎。

她不放心。

先是把麻辣燙鋪子裏裏外外都翻了一遍,三百塊的手表沒找著,倒是找到了一個老鼠店。

“媽,記得把這沒事給封了。”用水泥封死。

說完她往外走。

“你去哪啊?”吳桂英眼皮一直跳,拉住沈夏,“你哪都別去,就在我跟前,省得我操心。”這都什麽時候了,還往外跑。

“我去筒子樓看看,你說他們那黑心肝的報假案汙蔑人的事都幹得出來,萬一把臟物塞到咱們家呢?”那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。

吳桂英慌了。

趕緊把門一鎖,帶著沈夏就往筒子樓去。

她們剛走沒一會,沈山就帶著梁松過來了,一看,門上掛了鎖,知道沈夏不在這,就說,“可能在筒子樓那邊。”

於是帶著他們往筒子樓去了。

“大同呢?”

“是幫我查點東西。”梁松說,“等會見了夏夏,我就得走了。”得跟大同哥匯合,總不能讓大同哥一個人忙。

這夏夏他是聽沈山這麽叫,也跟著叫了。

筒子樓。

沈夏把屋子給翻遍了,壓根就沒找著手表。

吳桂英也一樣。

沈夏覺得,可能是她想多了。

梁松就是這個時候來的。

沈夏以為自己眼花了,還揉了揉眼睛,剛才找東西的手沾了灰,沒來得及洗,這一揉,臉上就臟了一塊。

梁松走過去,手指把她臉上沾的灰抹掉。

他的手涼涼的。

沈夏睜大眼睛,一把抓住他的手,“真是你!我還以為做夢呢!”又問,“你怎麽來了?什麽時候來的?”不是在京市嗎,怎麽會這麽快啊。

難怪下午給他辦公室打電話的時候,沒有人接。

“是我。”梁松反握住她的手,“我快五點到的,剛才去了你家店鋪那邊,沒看到你。”於是她哥帶他找過來了。

又說,“派出所的事你不必擔心,有我。”

沈夏笑,“我不擔心。”

派出所沒什麽可擔心的,民警同志秉公辦案,肯定會還她公道的,她就是不放心徐小建的人品。

吳桂英聽到梁松的話,覺得這年輕人還挺扛事。

果然是人不可貌相。

真是越看越滿意。

老胳膊老腿的沈大國抱著小孫子,一上來就看到沈夏跟梁松拉著手,過去把兩人給擠開:“你們兩個,幹嘛呢!”

這小子,怎麽能當著大人的面動手動腳的呢。

沒規距!

沈山一直在,就是沒出聲,看到沈大國抱著小文瑞上來了,問:“爸,孩子怎麽在你手上?”

沈大國說,“你媳婦在下頭呢,親家母也來了,說讓你下去,有事跟你說。”

吳桂英一聽,立刻就跟著沈山下去了。

只有方如鳳在樓下,張蘭珍在方如鳳家裏,等著方如鳳帶著梁松回去。

“媽,你怎麽下來了?”方如鳳看到吳桂英,很是為難。

她媽說讓沈山上去,沒讓吳桂英一塊過來啊。

這,這等會還怎麽商量事。

“親家母來了,我過來看看,她在哪呢?”吳桂英腰板挺得很直。

她會賺錢了。

沈山也分了房子,搬出來了。

現在面對張蘭珍,她是絲毫不虛的。

錢就是她的底氣,她兒子的房子就是她的底氣!

“媽,我媽說要跟沈山單獨談談。”方如鳳說。

吳桂英看她:“你跟你媽說,要是問這搬家的事,那就不用談了,我兒子單子分了房,搬到自己家去住,挺好的。你們兩口子多一套房子,這還不好?”

方如鳳擠出笑:“媽,可能是別的事。”

“那我一塊聽聽。”吳桂英這回說什麽也不走。

方如鳳沒辦法,求助的看向沈山。

沈山對吳桂英道,“媽,我上去看看,我這邊的事我能解決的,你就別管了。”

吳桂英沈思。

方如鳳見吳桂英沒反對,只當吳桂英是同意了。

而且,她跟沈山上樓的時候,吳桂英也沒跟上來,方如鳳算是徹底放心了。

她著沈山上了二樓。

門是掩著的,她推開門進去,“媽,我把沈山帶來了。”

張蘭珍坐在沙發上,她早就聽到腳步聲了,可是就像是沒聽到似的,直到方如鳳喊媽,她才慢慢回頭。

看到沈山,臉就冷了下來,“怎麽,升了個小官,翅膀硬了,連媽都不喊了?”

沈山喊了一聲,“媽。”

既然岳母是叫他過來解決問題的,那丟孩子的事必須好好說一說了。

張蘭珍這才滿意。

沈山願意叫她媽,看來心裏還是有如鳳的,這小兩口關系也沒如鳳說得那麽差嘛。

這丫頭,都快三十的人了,還風風火火的。

她還以為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了呢。

“你還叫我一聲媽,我就還當你是女婿,一個女婿半個兒,我是拿你當親兒子疼的。”張蘭珍說,“你跟如鳳結婚,我幫了你多少忙,你就不多念念我的好?非要扯著小文瑞的事不放?我是把了離弄丟了,可我也不是成心的啊。”

再說了,“孩子不是找回來了嗎?”

張蘭珍真不明白,沈山一個大男人,心眼怎麽這麽小。

“你是不是要念著這事一輩子?沈山,你給媽一句痛快話,這事能不能了了?”張蘭珍站起來,聲音都高了幾分。

“媽,你對我好,我知道。但是一碼歸一碼。你弄丟孩子,這事不能全怪你,但是為什麽你兩天都不滿跟我們說,你倒是說一聲啊,我們先一天知道,先一個小時知道,都比無頭蒼蠅強。我不明白,你為什麽不說?”這是沈山最生氣的點。

為什麽隱瞞不報?

如果下次孩子丟了,是不是還是隱瞞不報?

這是沈山不能接受的。

“文瑞已經找回來了,我是你媽,怎麽,你還想教訓我?!”張蘭珍被沈山說得有些生氣了,怎麽老提這事,提這麽多次有意思嗎。

因為丟孩子的事,張蘭珍現在看到沈文瑞都有些隔應。

都是因為那孩子。

砰。

掩著的門被吳桂英狠狠推開,她沖了進來,滿是怒氣:“你個老東西,把我孫子給丟了!”沖上來找準張蘭珍一把薅住張蘭珍的頭發。

張蘭珍痛得慘叫起來,“你給我放手!如鳳,如鳳,快幫媽!”痛,實在是太痛了!

方如鳳早就上前拉了,只不過她力氣沒吳桂英的大,“媽,您別這樣,那件事是誤會,真的,我媽不是故意的!”

吳桂英不聽。

她兒子沒法教訓張蘭珍,她這個當奶奶親自為孫子找回公道!

她可全聽見了!

孩子丟了整整兩天,這老東西都瞞著沒說去找!

“沈山,你快過來幫忙啊!”方如鳳一個人壓根就拉不住吳桂英。

沈山慢吞吞的過去。

看到吳桂英把張蘭珍的頭發薅禿了一塊,這才把吳桂英拉開。

張蘭珍一看吳桂英被沈山拽住了,趁機給了吳桂一下,沈山看了就把手又松開了,吳桂英又撲了上去。

又扭打在一起了。

方如鳳看親媽被打,急了,上前就去幫忙,結果自己挨了好幾下。

扭頭一看沈山站在一邊跟沒事人似的,氣得很,“沈山,你是木頭啊!”

沈山這才過去,把人拉開。

張蘭珍從來都沒受過這麽大的委屈,眼淚都出來了,可又不想在吳桂英面前丟人,硬是把眼淚給憋了回去。

她指著沈山的鼻子,“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!”又看向如鳳,“如鳳,這樣的人家不要也罷,你跟他離了,媽給你再找一個更好的!”

方如鳳一怔。

沈山也是一楞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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